印度死亡之家之行----为了心中的梦 - 莆田學院土風舞社討論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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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死亡之家之行----为了心中的梦 (本文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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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早聽到Mother Teresa是從Florence的一本書裏得到的：那是李家同的《讓高牆倒下吧》。李家同的書簡單易懂卻很真實溫暖，從此以後他的書我都看。
   心裏埋了一個夢，等待成真。來了Dubai後，因緣際會，看了另外一本書----《遲到的間隔年》，書我看了5遍，作者東東的際遇讓我很感動，也因此更加堅定了我的夢想。
   可是時機還沒成熟。直到我聽到了一首歌，John Lennon的Imagine。現在想起，旅途中，一個人聽著這首歌，背著包，走在陌生國度的街頭，這種感覺就像毒品一樣會讓人上癮。
   於是假期的時候，我義無反顧的背起了包，出發了。
   死亡之家，我來了。
   在出行之前，我做了很多的功課。包括自己的網路鏈結搜尋；遲到的間隔年和東東的新浪博客所提供的資訊。總而言之就是這方面的資訊，簡體字很少；你只能在繁體字和英文當中尋找你要的一切。

2010-06-19 11:00pm

   我打好背包，一個平常的school bag；踏上了前往Kolkata的航班，5個小時的航程很短，而且機艙裏就我一個中國人。一夜之間踏上另外一個國家的感覺很新奇。
   加爾各答的機場讓我很有親切感，在我看來，他跟莆田的車站差不多，只是多了全副武裝的安保。過關的時候很順利，可能我比較戳吧，對他們國家構不成什麼威脅。
機場外
   Lonely Planet是全球背包客的旅行聖經。我翻著自己的手寫筆記本LP，擦著汗，在機場接機人群的注視中走出去。天亮了，悶熱。搭上了傳說中的pre-paid taxi輾轉到了Sudder Street----全球背包客聚集地。

Sudder Street

   加爾各答的街，我不會感到陌生。因為跟老家的街道一樣，髒，亂，但是很安穩；感覺很舒服。天空及時地下了一場雨，6月至10月是加爾各答的雨季，老天及時地送了些涼意給我。那時候的我，已經全身被汗濕透。
   進駐Center Point Guest House是個錯誤的選擇，疲憊的我還是選擇洗了個澡，睡個午覺。結果被bed bug在我的背上，手上留下了好多癢癢的紅斑。
   為了儘早找到我的目的地，被taxi司機三倍算車錢的我輾轉來到Mother Teresa House（以下簡稱MTH）。當我終於站在這個被我在書上，網路上看了不下百遍的牌子時，那種感覺很忐忑。
   忐忑地走進去，拘謹地跟修女問好，很小心地參觀MTH，但是no photos。同時我也得到一個不幸的消息：當義工需要面試，面試時間為一，三，五。那意味著我即將浪費兩天的時間。我沒有時間等了，下一站HK的機票早已訂好；更何況義工是我此行唯一的目的。打聽好了方向，叫上taxi直接朝Home for the Dying進發，很不幸，又被三倍算車資。
   重複了在MTH的拘謹，見到了死亡之家裏躺在病床的老人，那一刻，我很空白也很感恩。鼓起了勇氣，向修女諮詢了我的問題。因此認識了加拿大的Ross。
   一個185的高個，獨來獨往，虔誠的基督徒，不乏幫人的樂趣。在他的幫助下，我得到了Kalighat（死亡之家）的臨時通行證，那意味著我第二天就可以開始義工之旅了，儘管第二天下午還要去面試。
   回去的當天晚上，我換了Guest House；在Ross的鼓舞下也買了一串rosary。

2010-06-20&2010-06-21

   躺在新的Paragon Hotel的單人間裏，心裏無法平靜：我所期盼的蛻變和心的強大會不會實現？
   6點半爬起來，憑著昨天跟Ross走過的路線留下的記憶，我摸到了MTH，用過了早餐，和其他國家的義工搭著公車前往Kalighat（死亡之家）。
   沒有了忐忑，沒有了拘謹，放好背包，穿起圍裙，帶起手套和口罩，開始工作了。具體工作有：搬運病人去洗澡間洗澡，替病人清理排泄物，清洗衣物，晾衣物和床單，給病人按摩，發放食物，清洗餐具。
   我選擇的是早上進行義工工作，下午休息。好多人都是如此的。
   死亡之家裏面收養的都是老阿公和老阿嫲，部分半身和全身不遂；當然也有失去行動能力的年輕人。他們都好瘦。瘦到讓人心疼。給他們洗澡的時候，感覺在你面前就是一個有血有皮的骷髏。但是他們樂觀地活了下來，而且很感恩。你幫他們服務的時候，他們會致意感謝你，感恩你為他們所做的一切。
   第一天的義工之旅，我憋著長長的一口氣給一個老阿公清理排泄物，擦洗乾淨後。飛奔而去，對著沒人的地方深吸一口氣。那個味道好刺鼻，排泄物和藥水的味道。對不起，我還不習慣。之後接下來幾天的清理工作我很利索地完成，不再需要任何的口罩和手套。
   搬運病人洗澡是個體力活。大塊頭的我，小心翼翼地抬起他們就走。他們在你的手裏躺得直直的，硬邦邦的，唯一能動的眼珠子望著你，偶爾咧嘴一笑感謝你的幫忙。
   沖洗乾淨後，幫他們擦幹，幫他們穿好衣服，搬回他們的床位。幾個回合下來，基本上是全身濕透。一個休息的空當，修女瞭解到我是中國來的，她們很驚訝。她們既感慨中國人認真的工作態度，也感慨她們想去內地進行感恩之行的難度。會的，會有那麼一天的。
   到了tea time的時間，tea是在天臺上。修女們會提供餅乾和印度茶chai。各國的義工就在天臺聊天，嘮嗑，講新聞嘛。
   順帶感慨下，亞洲的義工一塊，英語的一塊，法語的一塊。
   我跟他們所有人死磕，韓文來句‘阿尼阿塞哦’，日語來句‘宼尼及哇’，法語就‘bonjo’下。咳‧‧‧很辛苦的，就沒人跟我講中文。
   12點的時候，義工工作結束。所有人會脫下圍裙，清潔好手，拿著背包，或單個，或三五成群地坐公車或metro離開。
   回到了Sudder Street，Blue Sky Restaurant是大家最喜歡去的地方。我最喜歡的就是Cheese Num，搭著不同口味的咖喱一起吃，超贊。

2010-06-22至2010-06-28

   接下來幾天的義工之旅很順利，有修女們的指導，義工的幫忙，工作很容易上手。在死亡之家裏，我感覺很熟悉。因為他的行事風格跟我在社團的作為都是一樣的，team spirit是很重要的。當義工之時，即使你站在一邊什麼都不做，也不會有人命令你去做什麼。因為講究的是自己去幫忙。哪裡缺人，就有義工在第一時間補上。
   如果你清閒得很，放心。你可以找病人聊天，就那麼輕輕地握著他的手，望著他渾濁的眼睛。在那一刻，對你來說，很容易想起家裏的慢慢年老的父母。當你輕輕地按摩著他們的肌膚，冰涼而又乾枯。
   每天重複同樣的工作，但你不會覺得無趣。儘管曾經為了6點半早起而掙紮過，想要放棄過，最後還是咬牙堅持了下來。
   在死亡之家裏，我學會了最重要的一句話，it’s not how much work you do，it’s how much love you give。

22號

   我遇到了讓我震撼的一幕。當我8點到達死亡之家的時候，工作人員要我幫忙：“brother，come”，不知所以的我跟著他走進了停屍間，抬著兩具屍體，跟著救護車到火葬場。我不知道如何形容我的心情，我連他們的名字都不知道，臉還沒認熟。
   記得最早跟著外婆在老家出席一個高齡老人的送葬儀式，那時候的我才8歲，雖然覺得氣氛與往日不同，好多大人的頭上都綁白布；但一路上還是覺得很好玩，因為結束後會有東西可以吃。
   而今天，握著他們冰冷的雙腳，抬到竹編上，在火爐門口放好。工作人員走了過來，雙手握住把柄，火爐門緩慢掀起，竹編緩緩地被推了進去。哐當一聲，一切灰飛煙滅。
   回到了死亡之家後，大家相對無言。眼睛裏透著都是感傷。繼續默默無言地替病人服務著。有的病人還是老樣子，小小地壞，偶爾高聲尖叫，就是為了引起你的注意，仿佛這裡還是老樣子。
   我突然想到，這裡時不時就會有新面孔進來，能夠活下來的他們已經是一種恩賜了。對於離開的夥伴來講，也不失為一條解脫之道。
   好多病人每天都在承受痛苦，每天的義工生活大致如我上面所介紹的那樣。可是到了換藥的時候，就是考驗意志力的時候了。由於印度醫療條件差，生活水準低，每天都有好多死亡之家外來人口過來求助，求助一口飯吃，求助對惡化的傷口包紮。
   我看過一個病人的換藥過程，是由修女和一個長期留守當義工的阿姨共同完成的。血水順著他的大腿流下，白色的盤子裏堆滿了紅色的紗布，病人的臉上偶爾露出痛苦的表情，額頭的汗珠顯露出他的忍耐。頭頂風扇持續旋轉，卻沒有半點涼意。
   義工隊伍裏有一個香港人，Pong。他是個護士。很開朗的一個人，因為職業的關係，他也參與每天的換藥過程。一次我給他打下手，包括拍照(死亡之家裏禁止拍照，除非得到允許)。那個病人是外面的流民，到了換藥時間他就會出現。取下他腿上的紗布，傷口已經感染了整個小腿，原來一個小小的傷口，因為醫療條件所限，造成現在的傷口大面積感染，隱約透過紅紅的血肉可以看見他的小腿骨。祝他好運。

23號

   一樣的早起，一樣的義工服務。只是今天死亡之家迎來了一批客人：一群來自韓國的遊客。他們很敬畏地走了進來，很敬畏地問候修女和義工們。
   義工們沒有一個停下自己手中的工作。倒水的倒水；清理排泄物的清理；洗澡的洗澡；洗衣服的洗衣服；包紮傷口的包紮。沒有誰因為這群不速之客而耽擱著。
   死亡之家牆上的箴言寫道，對所有的病人要一視同仁，要給予一樣的愛和關懷。任何的錢物捐贈和實物贈送請拿給修女。怕引起嫉妒和憎恨，這就違背了愛的精神。
   在給病人按摩的時候，一些年紀小的病人就會要求糖果，薯片。這時候我能做的就是裝傻。直到他自討沒趣之後自然就停止請求了。但是按摩的間隙他們會給我看以前其他義工給他們的私人禮物，包括收音機，Mp3…
   回去的路上，天下起了大雨。幸運的是我沒有帶傘。好吧，大家扶攜著相互合傘。這讓我想起了一首歌，we walking in the rain，很好聽的一首歌。到最後，乾脆沖到雨裏淋個痛快。好久沒這麼暢快了。

24號

   週四，是死亡之家裏義工的假期。一切的工作暫由修女們和工作人員代勞。所以我一覺睡到10點。連日來，6點半起床，晚上3點睡的我終於可以睡覺睡到手抽筋了。我所住的Paragon是比之前的Center Point條件要稍好。不過還是有一樣的bed bug，蟑螂；半夜被熱醒；一夜不得安穩。
   在午餐和晚餐好好地犒勞了一下自己。順帶寫了一點日記。一天過去了。

25號+26號

   繼續一樣的義工服務，幾天的同甘共苦的義工生活讓我認識了一群好朋友。簡簡單單卻很真實。奧地利的Eli，她是我的smoking buddy，雖然她是女生；愛爾蘭的Sara，一直以為她是美國人，直到一天回Sudder Street的路上，我和她兩個人心血來潮跳起了大河之舞。我D神啊，你是愛爾蘭的呀；還有好多好多朋友‧‧‧
   今天有人要離開。沒有人喜歡離別，大家選擇在旅館門口擁抱再見。一路安康。離開的人默默地揮了揮手頭也不回地走了，旅館門口的人沒有選擇目送遠去。
   旅行中的離別時感傷的，又是期待的。也許下一站又會不期而遇。
   Hi, there you are。哈哈‧‧‧‧

27號+28號

7點，MTH
   今天又來了一批新面孔，每天都有新的義工加入，又有人離開。習慣就好。分離是醉了更好的相聚。期待吧。
   因此而認識了兩個中國人。哇哈哈，也是去Kalighat的，好久沒用中文聊天了誒。真舒服。
   今天街上沒有公車，地鐵也不運行。因為印度在罷工。去Kalighat的我們比較幸運，碰巧有救護車可以接送。去其他義工廠所的義工們就得合夥搭taxi了。
   外面下雨了，好大。水淹有膝蓋高。水很髒，下水道歇菜。
   半路上，呲的一聲，救護車急刹。
   一個頭髮蓬亂，滿臉污垢，面目呆滯的人躲在一塊油布下避雨。同車的修女們走下車察看他的情況，最後決定帶回死亡之家去。男生義工們小心的把他抬了上來，就放在我的旁邊。他的身上散發著牛糞和污垢的雜合氣味。一個新的韓國女義工想要把這一幕拍下來，被那些老資格的法國義工制止了。
   到了死亡之家，脫掉他的髒衣服，鞋子。洗了個澡，整個人清爽了；工作人員過來幫他理了短髮，剪了長須，可他雙眼依然呆滯無神。
   放心吧，你有人照顧了。你不再孤獨一人了。

[ 本帖最後由 cf198723337 於 2010-7-28 07:03 編輯 ]

6.14··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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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tinue···

29號

   今天是我義工的最後一天。在MTH吃完早餐和做完禱告之後。修女們會問，今天是誰的最後一天。然後就會有義工走到中間去，接受現場所有人的祝福。今天輪到我，一個智利人，還有一個日本人。
   他們會唱一首歌，一首感恩的歌。
We thank you, thank you, thank you, thank you, we thank you, thank you, thank you.
We thank you, thank you, thank you from my heart.
We love you, love you, love you, love you, we love you, love you, love you.
We love you, love you, love you from my heart.
We miss you, miss you, miss you, miss you, we miss you, miss you, miss you.
We miss you, miss you, miss you from my heart.
   今天的時間過得好快，那些調皮的病人早就跟我打鬧成一塊了。聽說我要走，他們就說明年再來。我心中一陣感傷，不知道明年，你們是否還在‧‧‧
   Tea time的時候，祝福再次響起，為了我和那個日本女生。謝謝大家。
   回去了。在blue sky吃完了在加爾各答的最後一頓午餐，拿起背包，我也頭也不回地走了。因為我告訴他們繼續吃飯，勿到門口相送。
   Mp3裏面依然還是那首歌imagine````

[ 本帖最後由 cf198723337 於 2010-7-28 07:05 編輯 ]

6.14··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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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8 07:12 資料個人空間網站短訊息加為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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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继续旅行啦···

我的下一站是在马来西亚转机，然后到香港。
香港的际遇很好玩。巧遇同班即将远赴美国的林希。香港晴晴的一路陪伴，让我蹭吃蹭喝，实在不好伊苏啊。下午茶的东西很好吃。还有一寿司的东西，好想再吃一次啊。
还有7月1号，坐在电车上，偶遇香港街头两万人的罢工。那些横幅标语很有意思。
很可惜这次没有借这个机会参观HK的土风舞舍。下次再去拉。
应该可以吧，HK的前辈们。